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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ong

几日前,T的头像跳出,他相邀我回来。我想当然的拒绝他。
这便是故事的全部。



【一】
这近一年,我自知改变甚多。想当然的拒绝便是其一,任性妄之是其二。
如果文字是把犀利尖锐的刃,或许我已经伤害了足够多人。这和我的本意相差太远,所以我尽可能断绝与文辞间的关系,尽我所能。以至于现今我面对空白的页面,无话可说,无词可白,只得愣生生望着闪烁的光标,不言语。这或许是可悲的事情,但幸而不悲哀,不凄迷。
世事的冷漠让我认清人心距离间的遥不可及,就像是书中写的那般,戴在脸上的面具可以随心而取下,那么那些戴在心上,又将如何。
坦白、诚实与真心,都变得那么脆弱,躲在被谎言搭造的牢房里,徘徊哀叹。秘密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存在,还是因为过于惧怕伤害而迫不得已,这已经不得而知。
我和T说我改变甚多,务须惦念。这一句是事实,却被驳回。这真是个不肯听人话的孩子。
他对我说,你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入另一个。
那么,极端又是什么。



【二】
几个月前,友人自杀,躲至小旅馆内,饮酒服用安眠药二十余枚。
事前,她的朋友有所察觉,群发邮件祈求任何人的线索来挽救她。我突然发现,我对她现今生活几乎一无所知。惊恐不能自已,在我印象中,她依旧是捧着香气怡人自制糕点的自信女子。那日,我找了几乎所有我与之有交集的人,零零散散的故事依旧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她。他们对我说,别急,别急。如果有消息必通知你。
那是如此漫长的一日,我惊慌失措,却只能束手无策,除了等待与祈祷,我没有任何可以为其付出的。
那刻我想,如果我们都救不了她。这算不算折服于命运。
之后的事便是另说,此处不赘述。
生命是什么,一璨而就的烟火,还是平平无奇的泥土。
K说,你什么都不需想,一如既往相信她就可以了。是的,我想念她混合着糕点味与烟味的香气,以及明冽坚强的笑容。这是她赠予我的。
一世苦难如此诸多,我们终究无法一直执手度过。
我和T说,往事种种。不堪回首。
这话是真的。他又不信。



【三】
近半个月,我陷入失眠。几乎每夜的清醒或是极浅的入眠,脑子里全是各种声音,疼痛的悲嘤,细琐的杂音,清亮的蛙鸣,纷纷扰扰,杂耍不堪。窗外微弱的灯光印射而入,像是清冷地耻笑我的凄迷与被动。每值此刻,我总觉得自己极需一支烟,来缓解这样的焦虑和敏感。只是,我伸手所能触及的只有绵长黑夜与冷漠寂寥。缠绵的黑色,萦绕不放。
从来不知,原来清醒可以罪恶的如此不得人心。
我开始想念做梦的日子,那里犹如天堂般柔软神圣,被繁花似锦簇拥的温暖,或是一个个凄迷婉转的故事都显得如此朦胧与诱惑。而这些是否也将随着那些过往,变得转瞬即逝,捕捉不定。人心的衰老,真就是一呼而灭的事。或是它曾经绽放的太过炫目,引众人观望赞叹,以至于它的溃败变得如此平凡又可耻。
这是本性的劣根,还是我执手不肯放下曾经。
如果我说我后悔了,你们会回来么。
还是说,我就不应该有这类懊悔呢。



【四】
友人出国,离沪前约我饮酒。
没有离别之伤,也没有感慨寄语。我说,我不确定是否还会在日后能想念你。
他笑说,你依旧这般冷漠刻毒不减。我说,难道你还妄想改变?
他摇头,道,你可是能改变的?你是我唯一遇见过嘴贱而心善的姑娘,不能把握你是我的错失。
我说,别这么矫情。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都知根知底,无需浮夸。你是拥有野心与梦想的人,并且清晰通往向前的道路,你为此倾注努力与时光,不应被琐碎所打断。
他笑着说,那么为我们的前行光明举杯。顿了顿,他复说,也祝你照顾好自己,我知你不屑别人的关怀,但别与自己过意不去。
我举起酒杯,与他碰了碰,不言语,一干而尽。
了了散场,夜还未深,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结伴相约,临至地铁站,我想说再见,却又不知是否还有机会。只能与他挥了挥手,别身进站。
之后,他SMS于我。我是想带你离开的,如果你愿意。
我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好说,愿平安。
三日后,他飞机临飞,再无音讯。
崔先生说,姑娘,你都没有开窍,你又凭什么说爱呢。
我明明爱着那么多人,可为何我还不懂爱。





我没有想在这里观望说,有多少人还记得我。因为即使不曾记得也不会错失。
人与人的际遇就是这样。
無事無愛。
隔了几日来看,写得真是粗陋乏味。
看来确是随着年岁的增长,对自己的厌恶更替越迅速。
想说明的皆变得如此模糊不清。

T。
你意味下的简短,对于我而言,或许就是所说到的无所思冥,无所触及,无所感悟的表象。
我对过往的时日、人情与故事都不再具有总结与反省的能力,
它们对于我而言,只剩一句简陋而广博的话。
There is nothing new under the sun.
日光之下,并无新事。

小孩。
能记得,真是幸事。
改变,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力量,它微小又庞大。
这本身就是被环境、社会、氛围等诸多元素所推波助澜的问题。
我们自身所能做到的,可能微乎其微。
所以,有时我们只需顺应习惯,即可。
另,念念不忘也是一种坚强,应为此自豪。
望,安好。

狗狗。
那日你来寻我,问我可好。
正值事忙,无暇应对,故只回你片语,望切勿介意。
其实那件事于我而言触动最深的,并非悲恸。
之后事件始末有些了解,虽是粗略与他人转手而来的故事,却也或多或少能体谅。
若换是我,我亦不知自己是否能淡然处之。
人本来即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生物,唯一让我们强大的是我们似乎坚韧的精神,
可信仰之力被剥夺,支撑被摧毁,只剩下粉碎的人际关系与支离破碎的世界。
我们又能做什么。
只是,那时我无可救药地徘徊在,
若是当年,她还不是那个吞云吐雾酒醉不醒的姑娘,而是一个爱摆酷笑容不多的少女;
或她还不是这个被情感纠杀得只剩苍白的皮囊,而是一个会寄给我自制饼干糕点的孩子。
为何我会舍得放掉了她的手,任之不顾。
我不能接受她的改变。
这真是一句心寒又残忍的事实。

盆子。
一切皆有定数。
或许几年前我还那么曾想过,
但如今,我深信命运是根据人的抉择而改变的。
我想说的话太多了,却不知该如何与你开口,
只愿你幸福,现你所握住的,是我从未有过的,无法体会到的。
我希望这些都能长存。
無事無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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